信仰和生命的结连—赖洁敏(17MACS)

第54期校友专访—2017年11月号

赖洁敏,一位年轻的音乐老师,在本院完成基督教研究硕士课程后毅然放弃香港人眼中的高薪厚职,负笈海外,继续进修神学。

为何你读神学?

我本科是攻读音乐的,也是一个音乐老师。我喜欢看书,喜欢问问题,喜欢发掘一些新事物,也对研究有兴趣。本科毕业后,在中大音乐系完成了文学硕士课程,常常盼望可以再次回到校园。我对人文学科、宗教、历史和音乐都很有兴趣,只要与这方面相关的知识,我都喜欢。

那时我有个误解,认为走进神学院的信徒,都是打算全职事奉的神职人员。我自问没有作为神职人员的恩赐,也不适合在教会工作。后来偶然又想进修,是前院长卢龙光牧师释除了我的疑虑,作为平信徒,修读神学有很多方面,于是我二话不说,申请了中大崇基神学院基督教研究硕士读程。

为何「有自唔在,攞苦来辛」?

作为一位教师,每天工作至天昏地暗,下班有时还要开会。赶及回到中大,虽然身心俱疲,我仍然非常享受崇基神学院的课堂。老师不但神学学识渊博,而且态度开放,完全没有架子;整体气氛也令我有种家的感觉;同学们开放及包容,勇于挑战老师;我在这里上学很愉快,每次下班很疲累走进课室,每次下课也心满意足离开,因为心灵滋润来自信仰与知识的一种结连,结果课堂使一个「搵书来读下」的我对神学产生兴趣。

在两年的课程内,我需要攻读八科,故此我上的课堂都是按个人兴趣精挑细选的。我喜欢历史和圣经研究,邢福增院长的科目必不可少,他的热情感染了我;叶菁华教授惹笑的同时也显出学问和功力;Jason林子淳老师的课,开拓了我对基督教思想很不一样的眼界;Nancy老师的妇女释经,让我重新检视圣经妇女,重新检视信仰另一层的关注面,也重新为自己定位;不可不提Sonia,她对所授科目的知识非常丰富到,有时即使病了也坚持上课。她眼界宽阔,研究方法令当时还未选修过旧约的我叹为观止。当时我仍然犹豫是否往外升学,其中Sonia的一句「你可以的!」对我有很大的鼓励。还有一位很重要的就是卢牧师,他是我生命的导师,是他把我带入崇基神学院,也其中一位引荐我的老师。

以往教会把我塑造成为一个能看圣经但不求甚解的信徒,盲目听从牧者的教导,相信权威。在崇基,老师们并没有给我指定或固定答案。我上教会,讲解经文的人就是权威。崇基的老师挑战我们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,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思考。很多时侯,老师们或许令人很踌躇,但作为教师,我认为真正的教育应是能够刺激学生思考的,而不是让他直接得到答案,更何况是信仰,是生命!

为何选择往外升学?为何选择多伦多大学呢?

我从小到大都很喜欢香港这个地方,我在这里长大。雨伞运动之前,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渐渐发生了变化,失去了互信。年轻人挑战权威;有权威的人视年轻人为「搞事者」,不同意见的人距离也拉得越来越远。作为教育工作者,看见社会的不公义、不理解和不包容,很多反省,同时对于社会的撕裂,很是疲累。很希望在一个自由开放、尊重人权的社会开拓自己。

而且,在香港从事教育工作很累,根本没有时间和空间让我好好享受读书的乐趣。过去两年在崇基读书,生活、工作和学习的拉扯令我透不过气来,我希望撇下一切,真正地享受对信仰的学习和研究。

多伦多大学神学院Toronto School of Theoogy (TST) 是由多个书院组成,不同的书院有着不同的宗派背景,例如:罗马天主教、长老会、加拿大联合教会等等。而我的书院则是圣公宗背景。在这种多元的环境下,我希望可以像在崇基的学习一样,因为在大学校院修读神学,不但资源丰富,而且学术要求认真,在理性和灵性之间来得平衡。

完成课程后,你对未来有何计划?

作为教师眼见社会问题已蔓延至下一代的形态,学生除了上课,还要上各种各样的课外活动如羽毛球、画画、音乐班、芭蕾舞和珠心算,这些真对学生的生命培育有益吗?家长、学校、社区都急不及待为少年人举办很多活动,但活动是否真的可以服事到我们年轻的一代?或许成年人有时候也不了解自己所想所求。若我们这些成年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未能好好地对待,我们怎么去帮学生找到自己的生命?每个少年人背后都有一个真真实实的故事,他们的家庭背景或许复杂,或受社会的压逼,生活充满无力感。高官权贵尽是既得利益者,对充满理想的少年人谩骂,甚至打压,社会就是充斥这种张力、不理解,诸如此类。我期望自己是一个看得到社会不公义的人。

我在音乐的装备帮助不了解决这些问题,唯一令我觉得与生命有连接的就是我的信仰。崇基神学院的老师们都希望结合研究和实践,希望把所学和生活结连,我希望自己都是朝这方向进发的。未来日子,我将会以学以致用作为我读神学时最大的目标。毕业后的工作,我持开放态度,现在只是另一个旅程开始,还是等待上帝的安排吧!

访问、整理:李广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