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万公里的见证——唐娥

第66期校友专访——2020年11月号

唐娥女士,近年毕业于本院教牧学硕士课程。她来自福音派的教会,毕业自福音派神学院,也曾在不同宗派堂会事奉。40岁时前往非洲进行带职事奉,由于她服侍地区政局动荡,当地政府对宗教相关人士特别敏感,故此,为受访者的安全着想,是次访问内容不涉及服侍地区的名字、受访者的真实姓名及具体工作。唐娥为受访者的化名。

右一为被访者
右一为被访者
家中遭逢巨变

唐娥来自非基督教家庭,父亲在她8岁时突然离世。家中突然发生悲剧,年纪小小的她不知如何面对人生,开始思考生死的问题。幸好,小学班主任邀请她参加主日学。在教会中,她认识了上主。她在15岁时决志,中学毕业后全职工作,一直思想全时间服侍,直至22岁开始,她领受到上主的呼召。三年后,决定攻读神学以装备自己服务上主和人,以便进行跨文化的事奉。她盼望在读神学的途中可以重整自己的生命。当她完成首个神学学位后,到过不同的工场事奉;后来,她又花了十年时间到不同差会了解,参加短宣,学习有关课程,为日后的长期带职事奉奠下重要的基础。

唐娥闲时会画画,以抒发内心的感受。
唐娥闲时会画画,以抒发内心的感受。
苦不堪言的生活

「往非洲事奉的时候,我已经四十岁。」唐娥坦言,首次孤身一人远赴他方,个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。与唐娥同行的事奉人员均是全家搬到当地生活的,在精神上可以互相支持。人在他乡,她却常常需要自己独立处理各种生活问题。生活上会有各种怎么样的问题呢?

语言问题

往非洲事奉其中一样最困难的就是语言问题。在香港长大的她,主要使用广东话和英语。当唐娥要前往非洲时,首先透过英语来学习法语,再以法语来学习非洲部落的地方语言,过程殊不容易。

卫生问题

记得她首次前往事奉的地方在非洲,远离城市,生活环境也相当落后,唐娥遇上不少的困难。「我生活在一间简陋的泥屋,当地没有干净食水,也枉论直流电。附近的一家人两兄弟,每人有两位太太,每位太太生育三至四个小朋友;家中兼养牛、羊、驴和鸡等等动物,人畜共同生活,卫生环境可想而知。屋里面更有很多老鼠跑过。」她在这样的环境居住了18至20个月,曾肠胃中毒,肚生虫,更出现营养不良,身心俱疲。在这个地方服侍将近两年后,她可以回港休养。这次,她足足休息了差不多九个月。

情绪问题

她只身离开香港,往距离香港近一万公里远的非洲事奉,难免感到孤独。这时候,唐娥往往会听诗歌,和以上主的话语安慰自己。一首来自赞美之泉的《除祢以外》,陪着她渡过无数个晚上。「除祢以外,在天上我还能有谁?除祢以外,在地上我别无眷恋。除祢以外,有谁能擦干我眼泪?除祢以外,有谁能带给我安慰?」

唐娥作品
唐娥作品
读崇基读到眼抽筋?

2013年,她带职事奉工作因为当地政治动荡,须于数天内离开。回到香港后,她形容人生像行在旷野中。她听说崇基神学院的课程非常「贴地」,也关注社会议题。2015年底,她到崇基神学院就读第二个神学学位。作为上帝的仆人,她带着开阔视野的期望,来攻读教牧学硕士课程,主修圣经神学。来自福音派背景的她,当时已年届55岁,实在希望能够听听另类的思维进路,并在生活上效法主耶稣基督,深入社会和人的当中,服侍他们。

圣经神学科老师谢品然老师所教授的神学与政治的关系,令她大开眼界,以致对诠释学有更深入的认识;龚立人老师让她明暸何谓公共神学的框架,一窥不同时代的学者的研究;白德培牧师的宣教科目有部分内容正切合她关注的带职事奉;邢福增老师讲解的内地教会历史,让她知道1949年前后内地的政治和历史,使她能够从不同角度比对服侍地区和香港的政治环境;李均熊老师让她以全新角度看《利未记》,大开眼界;叶菁华老师所教授的中古时期神学,她又爱又恨,海量的阅读资料令她受益的同时却大感头痛非常;关瑞文老师的论文写作课,帮助她引发深刻的反思。她笑言:「在崇基进修,要看不少书,使人视力都变差,那段时间,眼睛还常常抽筋呢。」为此,她须特意前往咨询专科医生。重新踏入校园学习,重整自己的生命,把多年的工作经验整理和反思。唐娥自言,是靠着上主和无比的意志力才能完成学业。

顺服呼召、紧紧随主

每次一别,至少有两年时间离开家人;唐娥曾因身心俱疲,回到香港休养后再出发;曾因在带职事奉途中倍感孤单,只靠诗歌和上主的话语支持自己继续前行;曾因当地政局,必须在三日内撤离当地,非常狼狈;曾因营养不良,肚生虫,使身体变得虚弱;这份工作没有高薪厚职,工作地方政治不稳定,因为要保密,并不能向友人透露太多当地情况。问及为何仍坚守事奉工作?她只简单回答;「顺服呼召、紧紧随主。」

正如她最爱的诗歌中所记的最后一段歌词,虽然她在远方带职事奉的过程艰苦、孤独和无助,虽然她的肉体和心肠已渐渐的衰退,但上主是她心中的力量,是她的福份,直到永远。

(访问、撰稿:李广平)